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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能用目光小心地觑着其他桌的用餐。 直接用手就可以。束秋从背包里找出一包湿纸巾,给终小南擦手, 然后给他做示范, 教他怎么吃快餐。 手指在炸鸡块上迟疑片刻,终小南学着束秋的样子, 抓起一块塞进嘴里, 味道很奇怪,和他以往吃到的鸡肉味道都不太一样, 但是很好吃。 束秋吃了两块就没吃了,他很喜欢吃炸鸡这一类的食物, 但是一般喜欢边看电影边吃,其他时候反而没什么胃口。 终小南接连吃了好几块,抬起眸子,和束秋对视,露出一个束秋非常熟悉也很怀念的笑容。 以前学校放过一部电影,说的是一个男人做了十几年的牢,在监狱里的每一天,他都对出狱充满了期待,但是等真的出|狱后,他面对的是飞快发展的世界,亲人的去世,朋友的疏远,他很害怕,也很彷徨,最后这个男人吞|枪自杀了。 说这个电影的时候,终小南吃下最后一块鸡米花,明明是一个悲伤的故事,却用一种欢快的口吻说出来。 我以前很不理解,好不容易出来了,为什么要选择自杀,如果是我,我会拼了命的活下去。 束秋静静地听着他说,这部电影他也看过,可以说,这部电影的结局,很多人都不太能理解。 我现在能理解了,因为我和二十年后的世界格格不入,就像那个主人公一样,我每次醒来,看到自己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,会遇到一些陌生的,不怀好意的人……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,端起可乐喝了一口,笑了:其实我觉得他很厉害,就是二十年后的自己,我看到他处理工作,经常熬夜加班,和那些人虚与委蛇,我没想到,二十年后的自己,竟然这么厉害。 比我想象中,厉害太多了,以至于我觉得这样的自己很陌生,这也是我从来没设想过的未来。 他垂下眼睛,不知道是在看可乐杯子,还是在看桌上的宣传单,睫毛像是清晨沾了雨露的蝴蝶,扇动的时候,带起小小的旋风。 这股风,一直吹到了束秋的心里,吹得他眼眶有些干涩。 在遇到阿秋以前,我没想留下来。终小南转着手里的可乐杯子,目光始终垂着。 当我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被幻想出来的存在时,我其实觉得松了一口气,我只是舍不得阿秋,除了故乡,阿秋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。 嗓子干涩得厉害,束秋喝了口可乐,低声道:小南,你不是被幻想出来的,你是真是存在的,你是二十八岁的自己最美好的过往,你和终晋南,你们都是独立的个体,只是在不同的阶段出现在了相同的时间。 束秋不知道这样说终小南是否能理解,但他就是这样想的,他也想告诉对方,在自己眼里,他是怎样的存在。 嗯。终小南笑着应了一声,却没说什么。 见他这样,束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,刚好临近登机,就带着终小南一起进了检票口。 一路上,终小南都特别听话,也出奇的安静,只有在看到飞机的时候,眼睛微微睁大,显露出几分符合他年纪的神色。 束秋摸了摸他的脑袋,束秋很少摸终晋南的脑袋,但是却很喜欢在终小南出现的时候去摸。 曾经有人说,一个人的性格会通过眉眼发梢表现出来,他还不相信,后来他才发现,还真的有点这么个意思,终晋南的头发就很软,像是他柔软的内心世界一般,只是他惯常用发胶把自己打理成冷漠的模样。 束秋帮着终小南系上安全带,终小南就举着手,任他动作。 坐在他们旁边的是一个女孩子,脖颈上挂着一个单反,见状面露微笑:你们是一对吗? 束秋抬眸,那女孩子看到束秋的脸先是愣了一下,似乎察觉到自己的问题有些冒犯,连忙道歉:不好意思,我就是看你们关系很好,又不太像家人,所以才这么问,如果觉得唐突,就当我没问过。 终小南懵懵懂懂的,不懂一对是什么意思,束秋倒是明白,听到女孩的道歉,摆手示意她不用介怀,笑道:我们是一对。 看到他的笑容,女孩又是一愣,喃喃道:我总觉得你们很眼熟,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们。 束秋怔愣了一下,立刻反应过来,这女孩大概是看过国民初恋,国民初恋在半个月前开始在水果台播放,每周末放一集。他和终晋南还追看来着。 终晋南第一次看到终小南的爬树行为立刻黑了脸,偏偏还端的一本正经道:动作太丑,堪称黑历史。 第二天听到秘书室的人在追国民初恋,躲在茶水间里聚众磕糖,还用一种原来你是这样的dy boy的眼神看他,从此,终式集团就多了一个六月周末加班的传统。 束秋笑了笑,心里明白,但是嘴上没有承认,笑嘻嘻地自我调侃:大概是因为我们是大众脸。 终晋南现在的情况,他不想再节外生枝。 女孩也是个很活泼的性子,用一种夸张的语气回道:天哪,你们这还是大众脸,是准备凭借一己之力拉高大众平均颜值吗? 束秋乐呵呵地和女孩聊了几句,知道她是一个自由摄影师,出门采风,目的地竟然跟他们是同一个地方。 你怎么会去那个地方采风,据我所知,那个地方好像也没有什么旅游景点吧?束秋有些好奇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