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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严格来说,他原本的紊乱症是快要治好了的,比较棘手的是成瘾现象……这个……”闻医生的视线忽然微妙了起来,看着许未欲言又止。 “这个怎么了?是不能治吗?”许未急了。 “可以是可以……” “怎么治?”许未真的急了,信息素隐隐有泄出的趋势。 被许未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,闻医生只好不再隐瞒:“这种信息素成瘾本质上是一种AO伴侣的链接反应,这种瘾很难戒掉,目前的案例里几乎没有成功的,而且戒断反应很严重,尤其是江砚白这种信息素本身就有基础问题的。 “亲吻、注入信息素、标记等亲密行为都可以适当缓解,但想要根治,其实也不算是根治,而是通过信息素更深层次的连接给腺体信号,让它得以长时间维持一个平稳的状态……” “所以到底怎么治?”许未听得眉头紧皱。 “终生标记。”闻医生叹了口气。 许未心跳漏了一拍。 闻医生:“江砚白也知道,他这次发病其实有一段时间了,从大年初一就开始了,他不想让你担心,也不想让你觉得他是为了治病才对你好,所以没告诉你。” “许未,别进去了,别辜负他的心意好吗?” 许未想过无数种可能,甚至想过江砚白是不是想分手,可他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。 听完闻医生的话,许未的心痛得发酸,酸到极致变成了苦,苦着苦着又烂成了细细密密的甜。 他睫毛跳了跳,轻声道:“所以现在的情况是,我可以帮他对吧?” 闻医生预感不妙,正要再次伸手拦许未,可许未已经推开了隔离室厚重的门,不顾一切地走了进去。 浓郁的白兰地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,那一刹那像是有风拂面,掠动了许未的发丝,也吹皱了许未的心。 他从未见过这样狼狈的江砚白。 昏暗的隔离室,四周全是铜墙铁壁,除了冷冰冰的仪器,连张舒服的床都没有。 这根本就不是治病的地方,这是个纯粹的铁笼子! 冷硬的囚笼中央,江砚白身上裹着束缚衣,束缚衣上还缠着锁链,厚重的锁链不算长,死死地钉进了钢铁支撑的厚墙里。 他的江砚白就是这么被锁着的,脖子上甚至都戴上了监控的项圈,嘴巴更是装上了止\\咬器。 仿佛被层层禁锢的禁忌存在,江砚白低伏在地上,压抑的嘶吼着,发出类似野兽般的声音,听到开门的动静时猛地抬头,猩红的双眼闪着狠戾暴虐的寒芒。 有人说江砚白是斯文败类,有人说他是高岭之花,但所有人的印象里,他都是矜贵的男神,目下无尘,一身傲骨。 若是猝然看到完美表象被无情撕开,暴露出血淋淋的禽兽一样的残暴本质,任谁都会幻灭,甚至被吓到,想要逃离这致命的危险源。 但许未还是上前了。 等待他的不是失控的魔鬼,而是他的爱人。 不久前的治疗,江砚白被注射了镇定的强效药剂,此时药力发作,他整个人稍稍有些萎靡。 他的脑子也还混乱着,眼前的景象都染上了红光,根本看不清。 他仿佛置身于地狱的三千业火里,被焚烧着灵魂,浑浑噩噩的煎熬中,他迷迷朦朦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在靠近,紧接着,他被人抱住,拥进怀里。然后他听到了将他从无尽火海里解救出来的慰藉灵魂的声音,轻柔又安定,仿若九天传来的梵音—— “我来了,别怕。” 如果说混乱的信息素泛滥成了遮天蔽日的暴虐红海,那这声呢喃就是摩西开海的神音,那一瞬间江砚白恍惚得到了救赎,他终于恢复了短暂地清明,看到了他最想看到的人。 他嘴唇翕动,想要叫许未的名字,可喉咙里只能发出嘶哑的破碎的音节。 许未心疼地轻拂着江砚白的脸,说:“我知道了,江砚白,我都知道了。” “刚刚闻医生都说了,可是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?” “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。” “不……”江砚白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艰难地挤出这个字。 许未得到回应,终于笑了。 他低头轻吻了江砚白的额头,搂着江砚白的脖子,指尖掠上监控项圈的开关—— 咔嗒。 解锁,项圈开了,骨碌碌滚到地上。 指尖再次划动,抚上止|咬器的扣子—— 咔嗒。 止|咬器被解开。 许未终于移下了那个安抚一样的轻吻,像是沿着江砚白的侧脸弧度往下描摹,他又下移了些,最后隔着这迷你的铁笼子,许未张开嘴,咬住了冷冰冰的铁丝,仿佛要隔着止|咬器和江砚白接吻一般。 “江砚白……”许未的声音从铁网与唇齿间流淌出来,竟种说不出的蛊惑意味。 他的眼神更像是带了钩子,眼尾也晕上了妖冶的红,他低低笑了声,在昏暗的光线里仿佛鬼魅,呓语般呢喃:“我发.情了。” 江砚白瞳孔蓦地颤了颤,就见许未脖子后仰,竟是咬着止|咬器,将其从自己的脸上掀了下来! 白兰地的气息陡然暴增,于此同时甜腻的宛如鸦|片一般令人沉沦的气味也弥漫开来。 许未侧过脸,松口,铁制的止|咬器哐当掉在地上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