撞邪(玄学) 第31节
白岐玉吃痛的按住脖颈后面,试图抑制痛楚,却摸到了一手黏腻。 血? 他急忙走到洗漱池前,照镜子去看—— 镜子里的人,脖颈后面,有什么东西在强光下熠熠生辉。 那是一片坚硬的,在光下流光溢彩的鳞片。 上面,隐约有腐泥般的污淤,像一个圈圈绕绕的符号。 他似乎在秦观河的笔下见过。 这是幻觉吧?一定是幻觉吧…… 白岐玉自欺欺人的闭上眼,再睁开,残酷的现实告诉他,这不是幻觉。 瓷白后颈处,“镶嵌”着一片鳞片,怪异、突兀,却有种妖冶的美感。 鳞片约莫一个指甲盖大,白岐玉试图把它弄掉,他摸到边缘,一揭—— “啊——操!” 剧痛。 比撕皮肤还要血淋淋的钻心疼,他疼的差点把手机扔到地上。 镜子里,鳞片周围的皮肤泛红了一片,像熟透的虾肉,可爱又可怜,逸散着流光溢彩的冷光,绮丽的让人头晕目眩。 白岐玉浑浑噩噩的躺回床上,脑中一片混乱。 孔大爷在祭祀。 而且是生牲祭祀,估计不是给什么好东西的。 一想到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,吃过孔大爷给的上供水果,必起于就想吐。 现在想来……这房子有问题,孔大爷会不会是知情的? 他很想直接下楼,砸开一楼的门,抓住那老头子问个究竟,可理智勉强勒住了他,告诉他等冷静下来,白天再说。 他又想到脖颈后的鳞片,不知道是因为暴力去揭还是其他原因,一直在若有若无的疼。 倒不是疼的难以接受,是那种儿时久违的生长痛,钝的很。 还有鳞片上圈圈绕绕的符号,他真希望是幻视,可他记忆力难得如此好,他记得清楚,秦观河确实在宣纸上,画下了一样的符号。 睡吧,他茫然的想,明天再说吧。 希望这一切,又是个太过真实的梦。 可他的祈祷没有奏效。 白岐玉梦到了张一贺。 之所以清楚是梦,因为,他和张一贺并排坐在细软沙滩上,正以一种暧昧的姿势窝在男人怀里,一齐眺望醉醺醺的海面, 远处,无边旖旎的晚霞正坠入地平线。 张一贺很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,他的面颊,然后垂下头,轻轻吻他的面颊。 过于高挺的鼻子很轻的碰了碰他的,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,随即,双手捧住他的脸,咬上了他的唇。 细碎的吻与细腻的海风拂过白皙如雕塑的面庞、小腿、与光裸的脚。 平静的海水荡着暮光粼粼的涟漪,海腥味很淡,像浅淡的香水。 男人的动作是那么轻柔,温热呼吸打在白岐玉脸上,柔软的唇攻城略地。 有一瞬间,白岐玉觉得自己融化在了他的怀里,他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,而面前的男人是全心全意爱他的。 但下一刻…… 白岐玉的腰被什么东西揽住了。 起初,他以为是男人不安分的手,可男人的双手正捧着他的脸。 他用余光看去,随即浑身发冷的钉在原地。 漆黑的,蠕动的肢触,黑泥、抑或别的什么不该存在世间的物体,它们缓缓地游动着、已经攀附上他的身躯、小腿、漫过腰与胸…… 白岐玉剧烈挣扎起来,可已经晚了,漆黑的肢体已经将他整个人从头到脚的裹住。 沉入淤泥与恐惧的漆黑之池…… 那一刻,他觉得自己是砧板上的鱼,香案上的祭品。 张一贺俯下身子,在他颤抖的耳垂旁轻轻说:“亲爱的,可以吗?” “不……”他听到自己濒死一样的尖叫,“离我远点,我不要……” “你答应我了,不要总是出尔反尔。”男人宠溺的笑了笑,“乖。” “我没有……滚,滚……!!!” 世界归于黑暗。 “呼……呼……” 白岐玉喘着粗气,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子。 窗外一片漆黑,天还没亮。 离谱的梦让他觉得荒谬又恶心。 春梦?……他如此厌恶张一贺,怎么会? 可那股旖旎的爱意挥之不去,梦中,男人温柔的细细的吻犹如刚发生的事情。 稍一回想,他便心头一阵悸动,忍不住渴望更多…… 他踉跄着下床,冲去洗漱台,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。 十月份的自来水冷的刺骨,带给他冷静。 他看着镜子里疲倦、苍白,双眼发红的人,心想,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? 下午的那句幻听,或许是真的。 祂不杀他,不让他离开的原因,是想和他交配。 白岐玉不会发痴的认为张一贺对他产生了“爱意”。 可他又迷惑不已:他没有生殖系统,对于尚未摆脱初始欲望的怪物,无法繁殖的交配理应是没有意义的。 总之,再睡已然不可能了。 一想到梦中包裹自己的漆黑蠕动的肢干,张一贺英俊皮囊下真实的面貌,他就止不住的反胃、恐惧。 晚上几乎没吃东西,加上反胃,胃里一阵阵泛酸,烧的食管疼,像吞了硫酸般痛苦。 家里没有药,他也不想步入阴影中冒险。 他就这么坐在飘窗上,开着房里所有的灯,在明亮、冰冷的灯光里,等到了天际鱼肚白的黎明。 6点20分,小区外卖豆腐的小车来了。 矮胖大叔敲着梆子,中气十足喊“卖豆腐嘞——” 家家户户起了床,开了门,人声嘈杂起来,鬼怪的时刻谢幕,活物的时刻到来,新的一天苏醒了。 白岐玉随便披上一件衣服,冲下楼去找孔大爷。 奇怪的是,一楼东户敲门无人应。 远远地听到院子里的交谈声,白岐玉便出了楼洞。 小云儿起床真是早,6点30分已经在院子里玩了,孔寒似乎和她关系不错,两人蹲着,在地上玩弹弹珠。 玻璃清脆的撞击声把鸟雀们吓的飞远,叽叽喳喳的骂。 白岐玉通常是8点多下楼,从未出现这么早过,孔寒惊讶的起身打招呼:“白叔叔好,今天起的真早啊。” “嗯,”白岐玉勉强应了一声,“还没上学去?” “等方义呢,”孔寒腼腆的笑笑,“他总爱赖床。” 白岐玉懒得寒暄,开门见山:“我找你爷爷有点事,他起了吗?” “还没。”孔寒想了想,“是家里有东西坏了吗?你告诉我就行。” “哦……”白岐玉本想质问孔寒知不知情祭祀的事儿,一想,他还是个孩子呢,便刹住了车。 他叹口气:“也没什么,卫生间前面一块的天花板漏水。虽说不严重,但漏了好几天了,很烦。” 孔寒抱歉道:“不好意思,中午我回来告诉爷爷。” “你爸妈呢?刚才敲门没人应。” “他们出差了,”孔寒解释道,“上星期新闻您看了吗,连环杀人案那个事儿。前天在天柱峰景区后面的野山沟里,又发现了两具尸体。正好是我妈负责的一块地,他们去协助调查了……” “你妈妈?”白岐玉皱眉,“我记得,你爷爷说她是局长秘书来着?” 孔寒失笑,摇头道:“那是我爸妈结婚前的事儿了。她早就调去资源管理科当科长了。” “哦,很厉害啊……等等,”白岐玉觉得不太对,“就算是她负责的地,调查杀人案也是警察该管的事吧,为什么让你爸妈去协助调查啊?” 孔寒小心地瞥了一眼周围,压低声音:“因为死的人是国土局的员工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张一贺日记: 老婆梦到我了!四舍五入我们已经全垒了!(@ovo@) 感谢以下富婆,已躺平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:北辰、爱吃果子的白梨 1个;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,我会继续努力的! 第25章 凶宅(上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