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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楚佩恍若未闻,缓缓走入殿内,里面跪着一地的太医,柳嫔站在一旁。 而另一旁站着没有遇刺的几个皇子公主,无一例外,都是太子党。 她的声音不大,但还是吸引了殿内所有人的目光,她坦坦荡荡走了进去,往床榻上的人看了眼。 香奴说刘楚玉受了重伤,她如今看来,觉得香奴还说轻了,哪里只是重伤,如今只怕是差点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。 “刘楚佩!你竟然还敢来。”刘子业见到刘楚佩,眼里迸发的怒意似乎能将她烧成灰烬。 “不是太子殿下派人召我入宫的吗?”刘楚佩不急不缓地回答。 “你!”刘子业指着他突然语塞,“刘楚佩,为何你能如此狠心,下如此毒手!” 刘楚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“我狠心?太子殿下这出贼喊捉贼的戏码玩够了吗?”她冰冷的眼神划过刘楚玉布满血迹的伤口,“怎么?这一回演脱手了?不曾想对自己下手太重了,如今医不好了。” “刘楚佩!” “五公主!” 几道声音同时响起,无一不是对她的呵责。 刘子业拔出一把配剑,指着刘楚佩道:“不知道你这些年学了些什么,如今目无尊长,又满口胡言乱语的。你趁着今日的时机,杀了一众的兄弟姐妹,就连你亲生姐姐也不放过!你究竟有何居心!你信不信我杀了你!” 刘子业几步上前,挥剑而下,刘楚佩闭上眼睛站着一动不动。 旁边几人见状,立马过来拦他,“太子殿下莫要糊涂,如今最要紧的事是救山阴公主,五公主的事日后再说也不迟。” 刘楚佩睁开眼,眼中已经染上了一抹哀伤,她缓缓扫视了眼殿中站着的人,是啊,他们无一不是她的兄弟姐妹,但如今却冷眼旁观着。 更甚者,她的亲哥哥拿着剑指着她,还扬言要杀了她。 “公主殿下莫要气太子殿下了,太子殿下如今心中急切,说话未免有些不顾及了,公主莫要放在心上。”柳嫔立马过来拉着刘楚佩的手,做和事佬。 刘楚佩一把甩开她,冷眼瞧着她,方才的事情她还没找她算账呢,“不知道娘娘如今是以什么身份与立场对本公主说这话的,瞧着娘娘这架势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正宫娘娘——太子殿下的生母呢。” 柳嫔被她的话一噎,一时间说不上什么话来。 “刘楚佩,你是怎么与我母妃说话的!”刘怀玉走上前,指着刘楚佩怒道。 “刘怀玉,你是怎么与我说话的!”刘楚佩不甘示弱,“见了嫡公主不行礼,还对其指指点点,这就是柳嫔娘娘教出来的规矩吗?” “我是你姐姐!”刘怀玉早已愤怒地失了理智。 “终究还是庶出。”刘楚佩不屑地瞥了她一眼。 “你——” “够了!”刘子业打断她的话,“都给我滚出去,若是再多说一个字,我都杀了!” “太子说的这是什么话,今日来了,却不看看阿姐,我怕是寝食难安,要走,自然要看了一眼再走。”刘楚佩不等刘子业说什么,自顾走到床榻便。 等看清了面前奄奄一息的女子,不知为何,刘楚佩心里却没有她本以为会有的快意,面前的人已经虚弱地仿佛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,她不知为何,却想着她快一些醒来。 随即她心里自嘲地笑了笑,刘楚佩啊刘楚佩,你还真是犯贱。 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。 若是她会知道在几个月后会发生什么,她最悔恨的就是没有在这一刻不顾一切将面前的人杀死,尽管她是自己的亲姐姐,可终究……最后也只是如果。 “太医怎么说?”刘楚佩缓缓转过头去看向刘子业。 “不需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。”刘子业上前一把将她扯开,“若是阿姐醒不过来了,为你是问。” 刘楚佩被他一扯,人踉跄了一下才站稳。 只见刘子业蹲下身,眼眸里是方才一直不曾有的温柔,他抚摸着刘楚玉的头发,“阿姐,我一定会治好你的,不论何种代价。” 而此时,众人都没有留意,跪在最后面的一个太医抬起了头,与站在床榻旁的柳嫔对视了一眼。 如今压抑的氛围让人都不敢说话,突然的一道声音打破了宁静,“太子殿下,臣有办法救公主。” 众人皆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,只见跪在最后的一个太医抬起了头。 “什么办法?!”刘子业立马站起身来,急切地步伐都有些凌乱,他一把抓起太医的衣襟,“为何刚才不说?” “方才……”那太医转头看了刘楚佩一眼,有些支支吾吾。 刘楚佩被他那一眼看得有些发怵,她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。 果不其然,就听见那太医开口道:“臣也是见到了临淮公主才想到的,只是这方法太过凶险,可能会对临淮公主不利,故而臣便没有提出。” “什么方法?”刘子业眼睛一亮,“主要能治好山阴公主,什么方法都可以。” 那太医说道:“山阴公主这是伤了心肺,本是很难医好的,但是古医书有写,若是用至亲之人的心头血,每日一碗,服用七日,就能痊愈。” 刘楚佩站在原地止不住发抖,呵,好一个心头血,每日一碗,需七日,七日后的她哪里还有命!这哪里是为了救刘楚玉,分明就是为了杀她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