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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部皱缩的皮都集中在了两颊,像是艰难地扯开了嘴角,在朝顾言然痴痴一笑。 “啊!”顾言然吓得跌坐在地上。 “怎么了?”温言之一直站在她旁边,见她跌在地上,眼疾手快地将她抱起。 怀里的人止不住地发抖,看来是受到了惊吓,温言之将手放在她背后,轻轻拍着她的后背,柔声安抚她:“没事没事,怎么了?不怕。” 温言之的安抚对她来说是极其有效的,她渐渐平静下来,“我刚刚……看到,看到她在朝我看……她,她还朝我笑。” 温言之朝玻璃箱中看了一眼,里面的尸身还是原来的模样,并没有什么不同,看来她自己吓到自己了。 本以为她胆子大的很,看来实则不然,还是会害怕的。 “你眼花了,谁让你靠那么近的,到头来自己吓了自己。”怀中的人终于不再颤抖,他感受到她往他怀里缩了缩,手也将她往怀里紧了紧。 “我真的看到了,真的,她真的在看我。”她抬起头,坚定地看着他,她没有眼花,温言之不相信她,她有些急了。 “那你现在再看看。”他示意她再看一眼。 “我不要!”顾言然又扑进他怀里,言行十分抗拒。 温言之看她这番样子,忍不住笑了,“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的,之前下墓的时候可是胆子大得很,说起来,这女尸你还摸过的。” “那不一样。”她脸贴在他胸口,支支吾吾道:“那时候看到的是死人,我不怕,现在……现在死人突然动了,我当然怕啊。” 别说是她了,任谁看到了都会怕的吧。 “世间哪里有那么多玄奇的事情,不过都是自己看到的幻象罢了。”温言之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抚他。 顾言然突然退出他的怀抱,义正言辞道:“你之前可不是那么说的,你当时说,光怪陆离之事其实有很多,只是我们没有见过而已。” 是吗?温言之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,他这不是在安抚她嘛,她倒是还有心思琢磨他话中的意思,看来应该是不怕了。 顾言然鼓足勇气往身后又看了一眼,那具女尸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,没有一丝变化,刚刚那那一幕好像真的只是自己的错觉。 “别坐在地上,地上凉。”温言之将她从地上拉起,给她拍了拍灰尘。 “真的看错了?”顾言然站在旁边,从上方往里看去,因为水银液的颜色有些暗,刚刚看侧身还好,如今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身形轮廓。 “好了,别多想了。”温言之走到她身边,将她拉开,“少看看,刚刚还怕的要死,当心晚上做噩梦。” 噩梦!顾言然脸色一变,眉头一皱,她每次白天接触这些晚上都是会做噩梦,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神经被搞得很衰弱,她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刚刚的那一幕。 “她以后会被一直放在这里吗?”顾言然指了指身后,问温言之。 “不会,下个月开始就要取出来做研究了。”他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份文案,递给顾言然。 顾言然接过,一页页翻阅起来,看到里面的内容,她一愣,还要做切片? 她突然感觉好像那刀片在她身上切割一般,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。 “以后会入馆吗?”顾言然合上手中的文案,递给他,这算得上近几年一个重大的发现了,不仅有研究价值,还会衍生很多经济价值。 “会,这是自马王堆墓出土的千年女尸以来,发现的第二个有千年历史的湿存尸体,且墓主身份高贵,不管从哪一方面看,都是极具价值的。”温言之接过文案,放回了原来的柜子。 这点顾言然知道,1972年发现的马王堆女尸,乃是长沙国丞相利苍之妻——辛追夫人,时间比七号墓的女尸还要多五百多年,保存十分完好,皮质都还有弹性,当时可是引起了很大的轰动。 虽然之后陆陆续续发现很多不腐的尸体,但是都不是湿存法保存的,且时间都是跟马王堆女尸比不上的,墓主身份也只是一般人,并没有很大的研究价值。 如果这次七号墓准备入馆,到时候肯定也会引起很大的轰动,市民都会慕名而来。 若是这次真的确定是刘楚玉的墓,那一定会比之前江宁龙山的墓还要轰动,毕竟,刘楚玉她也算得上是……臭名昭著了吧。 一个违背伦理,口诛笔伐的放荡公主,尸身不腐,说起来也会让人唏嘘不已吧。 “那你岂不是要来回赶?”他还要回东城上课呢,这么忙还要接下刘导的这个忙,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。 “嗯。”他猜到她在想什么,他平日里忙得很,难得有个光明正大的借口能见一见她,他怎么可能放弃,但他也不会说出来,“反正也只是学期初代课,你们刘导过一个多月就会回去的。” 听到这话,顾言然有些失落,刘导回去了岂不是就代表着他要走了,虽然东城和南京不是很远,但没法想见就见了,她还是有些舍不得的。 “准备就一直站在这里了?”温言之看她并没有要主动离开这里的意思,他可是还有其他地方要带她去呢,只得开口提醒她。 “那,可以带我去看看出土的器具吗?”顾言然小心翼翼地开口,他能带她来看女尸,她已经很感激了,再提要求会不会让他觉得有些过分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