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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知道。”要不是听到他回了两个字,聂余安真的以为他没在听他说话。 “知道我在哪儿碰见他的吗?”温言之一直都是一副不温不热的样子,让聂余安心中极具挫败感。 对面依旧没有说话,聂余安无奈。 “医院。”他顿了一顿,这才听见温言之深深地呼出一口气,“今天在学校晕倒了,被我家金老头送过来的。” “怎么了?”对面的声音虽说还是淡淡的,但起码有了反应,果然,温言之对顾言然还是有些不一样的。 “我刚刚看了病历,没什么大问题,可能是太累了。”之前看到的她的四次入院记录他没有和温言之说,这毕竟是顾言然的隐私,他作为医生,不管再好的关系,没有经过她的允许,他也不能透露,况且她自己也想瞒着他。 “我知道了。”温言之回了一句。 聂余安有些茫然,这是什么反应?知道了?知道什么了?然后呢? 没等他再说什么,温言之那边说有急事,便匆匆挂了电话,聂余安只得回了自己的值班室。 聂余安心中不免嘀咕,这人什么脾气嘛。 而顾言然在聂余安走后一会儿便给金教授打了个电话。 “教授,今天真是谢谢你了,真是不好意思,给您添麻烦了。”她有些抱歉,本来是去帮忙的,结果到头来自己帮到了医院里,还要麻烦人家上了年纪的人给她送到医院。 “我这年纪大,可经不起被你吓,才那么一会儿功夫,你倒好,直接给我整医院去了,我一老头子照顾一个女孩子不方便,我已经跟医院里打好招呼了,你哪里不舒服跟护士说,哦,对了,我叫了我孙子过来,你瞧见没,他也是这医院的医生,让他照应你一下,他脾气可能不大好,要是耍性子了,你告诉我,我回去收拾他。”金教授在那头说了一大堆,听得顾言然有些好笑,不过心里一暖,他跟自家外公一样。 “见到了,他人挺好的,谢谢教授,现在没什么问题了,你放心,明天就可以出院了。”生怕金教授放心不下,她一遍遍地强调自己真的没事。 金教授叫她好好休息,便不做打扰,挂了电话。 她将手机放在枕头底下,闭上眼睛,脑袋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,还是早些休息吧。 病房内外都极其安静,顾言然很是喜欢这样的氛围,很快沉睡过去。 在梦中,一道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,一个身影越来越近,越来越清晰。 一个身着素色锦衣的女子,双手撑着下巴,靠在窗台上,望着院外的一方池塘。 此时,一道身影急匆匆向着院里快步走来,踢到了不少路面上的石子。 “如何?如何?”靠在窗台上的女子立马起身,跑到殿门外。 那道身影越来越近,是香奴。 她不满的噘着嘴:“公主,我们怕是被骗了,方才我去打听了一番,分明就没有王言之此人。” 刘楚佩一愣,“你问清楚了?可是琅琊王氏?别问错了。” “问清楚了,琅琊王氏中有好些人都在建康城中就职,我皆托人问了个便,不见有这么一个人,公主,分明就是他拿了个假名糊弄您。” 香奴原本见那男子与公主走得近,心中就不大乐意,虽说那人一副好皮囊,可为人如何可是一点也不知晓的,她可真怕公主被这般虚有其表的人迷惑了。 “或许言之是他的表字,可问过了?”刘楚佩有些不死心。 “都问过了,就连其他旁支我都问过了。”她这两日可是将在建康城的王氏子弟都问了个便,就差没亲自跑去临沂了。 原本满心欢喜的刘楚佩此刻如同被浇上一盆冷水,她走到殿中,捧起那日他赠她的河灯,心中怅然若失。 “公主,您可别被他骗了,那日您也听见了,他说他是因为等的人不来了,才将灯赠与你的……”她的声音越来越轻,因为她瞧见自家公主脸色冷了下去,此刻正盯着她瞧,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液。 “你不说话,没人将你当哑巴。”刘楚佩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。 香奴心里一阵懊悔,她这人有时候就是这般口无遮拦的,瞧着公主本来就心里难受,她那番话岂不是在她伤口上又戳了几下。 刘楚佩扑倒在床榻上,将被子盖在头上,被中传来闷闷地声音:“你出去吧,我一个人静静。” 香奴走到床前,试图掀开被子,这么闷着,闷坏了可怎么办。 “你出去吧。”被中的声音透着些许不耐烦。 “公主,那奴婢退下了。”香奴没法,只得退下,合上了殿门。 刘楚佩闷在被中,回想着那日的情景,她还是不愿意相信他在骗她,可那日她也未曾告诉他真名,若是他有心想找,不知她名,不知她模样,如何寻找。 耳边传来开门声,脚步声越来越近。 刘楚佩一阵烦躁,“不是说了叫你出去待着,不必在这。” 闷闷地声音从被中传来,夹杂着丝丝的委屈。 来人轻声一笑,“这又是怎么了,昨日见着你还好好的,今日又是这番模样,又是哪里不适?我瞧你莫不是病糊涂了,如今还要赶阿姐走?” 闷在被中的人一把掀开被子,大口地喘着气,这一盏茶的功夫,差点叫她回不过气来。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