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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家又住在半山腰的别院,根本没有人及时发现。 第二天有人发现时,整座别院已经烧成灰了。 据说当时相当惨烈,还是在清理尸体时发现婉儿不在其中的。 第二天便见苏婉凝一身狼狈的从山上往下狂奔,才知道是采药困在了山上,回来时家中便遭遇了大难。 宇文琝同陆含之说着从药农那里打听来的事,带着他一路上了山坡。 这一路的风景更是迷人,仙气袅袅,十分漂亮。 只可惜,苏家出了事以后,这边便很少有人上来了,说是这处闹鬼。 陆含之在思考着刚刚宇文琝打听来的故事,很快,两人便来到了那处废墟。 从废墟的面积来看,苏家的确算得上是家大业大了。 之所以烧得那么干净,是因为杏林坡这处多数用木头造房子。 苏家家主苏肆音又是个风雅之人,家中造了好几栋木楼。 这火烧起来,可不就烧了个一干二净。 陆含之看着这苍凉的废墟,与周围鲜艳的红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 更显得凄惨了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陆含之的周身竟有阵阵冷意。 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,想要裹紧披风,却忘了刚刚自己觉得热,把披风扔在了住处。 宇文琝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,披在了他的身上。 陆含之有点意外,对他笑了笑:“谢谢。” 宇文琝没说话,独自上前去查看那些焦土。 陆含之也紧走两步跟了上去,说道:“时间过去那么久了,估计现场早就被破坏殆尽了。当年这场事故也被盖棺定论为意外,县衙应该有卷宗。” 不过苏婉凝既然能不着痕迹的把陆家的药材库搬空,肯定也能悄无声息的让县令把当年的卷宗定论。 宇文琝抬头望着那一片焦墟,道:“的确很难查验了,这是三年多以前的事了吧?” 陆含之点头,冷不防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。 宇文琝眼疾手快的扶住他,两人同时往陆含之脚下看去。 那是一个小型野兽的尸骨,已经府烂的只剩下白骨了。 陆含之皱眉,他倒是不忌讳这些东西,只是踩到了死尸,终究会觉得不舒服。 两人继续沿着废墟往前走,结果还没走几步,竟又遇到了一个野兽尸骨。 不仅仅是野兽,还有飞禽。 陆含之很奇怪,疑道:“怎么会有这么多动物尸骨?” 宇文琝道:“看这尸体的颜色,应该不是被烧死的。骨呈白色,应该也不是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。” 听完宇文琝的这几句话,陆含之猛然皱起了眉头,他停住脚步,说道:“等等……我知道有一种情况,会导致大量的动物死亡。” 宇文琝看向陆含之,问道:“嗯?” 陆含之道:“殿下可知,硫磺在燃烧时,可产生浓烈的SO2!” 宇文琝:…… 陆含之一激动,直接彪了个化学符号。 他清了清嗓子,哪怕他说二氧化硫,宇文琝大概也听不懂。 于是他又换了一种简单的阐述方法:“硫磺燃烧后,会产生浓烈的毒烟,人或动物如果大量吸入,很有可能会造成中吸入性中毒。极高浓度的吸入,可能会造成反射性声门痉挛而致窒息。” 陆含之在废墟里踢了踢,从里面找出一些碎陶片,以及食物的风干物质。 他将那风干的疑似萝卜的东西拿了起来,说道:“如果我没猜错,这处废墟应该是苏家的厨房。一些东西虽然被烧焦了,但是野兽却不挑食。它们来此觅食的时候,吸入了大量的毒烟,从而导致了死亡。” 虽然有些词汇宇文琝不是很懂,但是大概的意思他却听得很明白。 宇文琝问道:“你的意思是说,此处着火,是因为有人撒了硫磺?” 陆含之道:“极有可能,否则不可能烧得那么彻底。” 宇文琝也深以为然,这样一来,这场大火就不可能是意外,百分之百是人为的。 就在他们想要继续往前走的时候,废墟深处却传来一阵阵嘶哑的疯笑声。 两人抬头朝那边看去,只见不知道哪儿跑来的疯子,蓬头垢面,满身脏污,在废墟里不知道在找些什么。 不远处还有人驱赶她:“快走吧!走吧走吧!快回家吧!” 陆含之这才注意到,那疯子是个姑娘。而且她的脸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生了什么毒疮,有一半竟然是烂的。沟壑纵横,十分骇人。 驱赶她的人从怀里掏了个馒头出来,扔到了她的手里,说道:“天快黑了,这里闹鬼!快回家吧!” 陆含之忍不住好奇,大声问道:“老人家,这是谁家的女儿?” 采药的老人朝这边看了过来,见陆含之面善,便答道:“不知道,去年跑来的,瘸腿害眼头上还生癞。疯疯癫癫的,只知道傻笑。四婆婆见她可怜,让她住在自家后院里。这疯丫头邪气得很,没事儿总往这闹鬼的地方跑。” 陆含之凑近了,总算听清了那丫头在念叨什么了:“夫释缚脱艰,全真导气,拯黎元于仁寿,济羸劣以获安者……” 陆含之皱眉,这几句话怎么这么耳熟? 他抬头看向那丫头,那丫头拿了馒头,已经开始晃晃悠悠的下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