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1章 回府（二合一）

    和凡人军团的士气大盛相比，燃烧军团此刻则压抑无比。

    虎死不倒威！

    阿克蒙德死后，已经无法收束自己的威压，这些恶魔自然被他的余威震慑。

    此刻还能站立不倒的，已经是实力最为出色的那一批恶魔了。许多低阶恶魔，甚至已两腿一软，瘫倒在地。

    东方昶没有再理会众人各色各样的目光，他在奥的脖子上轻轻一拍。

    奥立刻会意，华彩艳羽一纵，飞身直上云霄，而后向着黑暗之门俯冲而去。

    随着他一路向前，行进路上的恶魔纷纷倒退让开，他们不是不想阻拦，实在是阿克蒙德之颅所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，让他们根本无法思考，无法行动。

    只能遵从本能，选择屈服。

    下一刻，东方昶屈身拔剑，剑身上一枚碧蓝符文亮起，海天之力爆发。

    刺目的雷霆夹杂着暴雨滚滚而来，劈落在恶魔大军之中。

    轰隆！

    早已被吓呆的恶魔根本无法抵御，只能任由雷霆之力在身上炸开。

    “呲啦啦...”

    只是一击，整整齐齐的恶魔大军便被撕开一大片，宛如被啃了一口的大饼。

    巴纳扎尔的脸色变了，在阿克蒙德的威压之下，就连他的行动都有些受阻，更别提那些普通的恶魔卫士，他赶忙嘬嘴清啸，招来更多魔蝠，试图阻挡东方昶的去路。

    然而，一切都只是徒劳，魔蝠还未靠近，便被阿克蒙德溢散的魔威震慑，从空中跌落下去，而后雷霆滚滚劈落，只一个瞬间就将它们轰得皮开肉绽。

    后方的魔蝠见状，纷纷在半空中发出恐惧的哀啸，瑟缩着不敢上前。

    巴纳扎尔面色阴沉，在这样的威慑之下，想要驱使大军前进简直强人所难。他阴鸷地看了东方昶一眼，身躯渐渐变淡，从恶魔大军中隐没下去。

    东方昶并没有留意到这个潜伏起来的恐惧魔王，从始至终，他的目光都没有在巴纳扎尔身上停留过。

    奥还在低空处掠行，狂暴的雷蛇在地上乱窜，恶魔大军随着他的到来纷纷避让，给他空出了一条宽阔大道。

    终于，在一群恶魔之间，他看到一具破碎得不成样子的尸体。

    那具尸体插满了长矛和利刃，叉叉丫丫的彷如一只愤怒的刺猬。只有依旧魁梧的身躯沉默地被几支长矛撑在地上，一如他生前的沉默。

    萨拉德雷！

    东方昶眼眶一红，橙红色的符文伴随着他的愤怒爆发，一片焰浪高涨，咆哮着扑向附近的恶魔。

    “呼！”

    焰浪狂舞，在地上扭曲成一片火龙卷，骇人的高温扭曲了空间，附近的恶魔避之不及，全都被龙卷吸入其中，哀嚎都来不及发出一声，便被绞成一捧捧飞灰。

    东方昶伸出手，将那些插在萨拉德雷身上的兵器一柄一柄抽出，然后将萨拉德雷的尸体放上奥的后背。

    完成这一切之后，他又继续前进。

    他的脸上寒霜肃煞，通身气势都处于爆发的边缘。

    恶魔们见他前来，纷纷拖着半截身子死命往后退，东方昶走一步，他们便蹬蹬蹬后退三四步。此刻，这些恶魔的脸上布满了惊骇，仿佛自己不是恶魔，眼前之人才是从无底深渊走出的恶魔。

    不，比恶魔还可怕！

    东方昶继续前进，没走多久，他便看到了萨古纳尔男爵的尸体。

    他走到男爵的尸身之前，同样将他扶起，稍稍清理了一下仪容，便放在奥的背上。

    奥感受到他此刻的悲怆，尽量将身体伸展开来，让躺在背上的两人不至滑落，同时它伸出鸟喙，在东方昶背上轻轻含啄着，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这个从小到大的伙伴。

    东方昶心头一暖，忍不住有种落泪的冲动。

    他知道此刻不是脆弱的时候，但依旧忍不住动容。原身这些幕僚，也许实力未必有多厉害，能力也不见得有多强，但对他的忠诚和信任，是真的无与伦比，刀山火海，没见有丝毫犹豫。

    而此刻，他有一种辜负了这种信任的负罪感！

    东方昶拍了拍身上的泥尘，继续前进。

    萨古纳尔男爵的小队足有上百人，而此刻，他才找到两个而已。

    随着他一路走去，恶魔们再次让开道路，其中有个灵光的，甚至抢先一步将身边血精灵的尸体拿起，轻轻放在道路中央。

    那是一名年轻的法师，他轻薄的布甲早已破烂不堪，红黑色的血液染了一身，青葱般劲挺的身姿也已僵硬。

    东方昶同样将他胸口的利刃拔出，放在奥的背上。

    奥的后背很宽阔，四五个人站上去不成问题，但此刻阵亡的血精灵却足有上百人，根本不可能全部放下。

    就在东方昶有些犯愁之际，天空中一艘歼星舰行驶过来，船上，卡波妮娅、逐星兄妹、玛兰德女公爵等人骑乘龙鹰飞落，开始帮忙搜寻阵亡者的遗体。

    恶魔们没有阻拦，也不敢阻拦！

    “我很抱歉，是我辜负了你们！”

    黑暗之门前，联盟和部落聚集的联军更多了。

    随着消息传回，联盟和部落都派出了大量增援过来。

    一名身穿黑石战甲的兽人，带着上千骑狼骑兵出现在黑暗之门，在他身后，还有一名獠牙弓背的巨魔，巨魔手持弯刃，带着数百名暗影猎手从阴影中走出。

    再往后，则是一群肩负巨大图腾柱的牛头人，这些牛头人不多，仅有三五百名，但每一名都有2米5开外，巨大的体格带来的是傲视全场的压迫力。作为凡人种族中最强壮的战士，这些牛头人就是部落坚毅不倒的城墙。

    而在部落队伍旁边，一个幽蓝传送门出现。

    传送门中走出来一名金发女郎和一名蓝眸雪肤的高等精灵，在她们之后，紧接着又走出一名须发皆白的苍老德莱尼人。

    老德莱尼人手拄长杖，施施然从传送门中走出，他的双眼明透如最纯净的琉璃，眸光流转之间，犹如一束穿越亘古的光，一枚闪耀圣光的印记在他的眉心跳跃。

    老德莱尼人身后，联盟的骑兵，暗夜的哨兵，德莱尼人雷象骑士，矮人狮鹫骑士，以及侏儒的各种机械造物纷纷鱼贯走出传送门，在黑暗之门前整整齐齐地排列着。

    “阿克蒙德！”

    老德莱尼人正是先知维伦，虽然早在阿克蒙德死的那一刻，他便已经察觉到，但此刻乍一眼看到这位昔日故友的头颅，也忍不住惊诧万分。

    阿克蒙德竟是死于此地？

    死于凯尔萨斯之手？

    这完全是预言中不曾提到的。

    看来，命运似乎正在向着不可预知的方向转去。

    金发女郎身边，那名高等精灵同样眸光流转，露出了诧异不解的神色。

    “麦格娜，你对阿克蒙德的头颅也感兴趣？”

    那名叫麦格娜的高等精灵摇了摇头：“比起那个恶魔的头颅，我更好奇的是那柄剑。”

    金发女郎有些诧异，结识麦格娜其实源于一次机缘巧合，但在认识她之后，她却屡屡被麦格娜的远见卓识和丰富的学识所折服。

    身为大法师安东尼达斯的关门弟子，她本人已是达拉然最出色的法师之一，然而，麦格娜偶然展露出来的实力，别说她看不懂，就连她故去的老师都要望尘莫及。

    她不知道那是不是麦格娜的真实实力，也不知这个高等精灵的形象，是不是她的真容，她甚至不确定“麦格娜”这个名字是不是真的。

    但麦格娜的实力和眼界之高，却是毋庸置疑的。

    她送给麦格娜的几件史诗武器麦格娜连看都没看，黑暗秘密编年史也被拿去垫了桌脚，而麦格娜随手写下的几本法典，却令她受益匪浅。

    能令麦格娜好奇的武器，到底有何玄妙？

    她忍不住心生好奇。

    没在意吉安娜好奇的目光，麦格娜只是淡淡解释了一句：“如果我没有猜错，那柄剑上至少包含了数名泰坦的本源印记，而凑巧的是，那些泰坦......理应早已陨落才对，可那柄剑明明很...新！”

    泰坦？凯尔萨斯的那柄剑和泰坦有关？

    吉安娜疑惑地看了看恶魔大军之中的猩红背影，一时间有些思绪万千。

    她还记得在达拉然第一次见到这位大魔导师时的惊艳，她从没想过一间最普通的图书房，居然真的会因为某个人的出现而一室生辉。

    清辉满室，只一眼，就令人无法忘怀。

    不过她发誓，这种惊艳完全和男女之情无关，那纯粹是出与一个女人对美好事物的欣赏。

    甚至有时候，她会忍不住生出一股嫉妒，嫉妒那人的完美无瑕，嫉妒那人的卓然出尘，以至于当他向自己递出橄榄枝的时候，她竟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。

    她怕！

    她怕有一天，自己会因为嫉妒而变得丑恶，变得面目可憎。

    如今，时隔经年，当她再一次见到他时，却早已物是人非。

    斯人风采依稀，却不再像从前那般飘然世外，他从云端走下，脚踏尘泥，一丝不苟地为那些阵亡的战士整理仪容，他面挟寒霜，双目中透着悲凉和愤怒，却不是为了他自己......

    “看来，我们的塞拉摩女王终于找到了她理想中的王子了！”看着吉安娜神色复杂，麦格娜忍不住揶揄道。

    理想中的王子？

    吉安娜闻言娇躯一颤，她的心头有种被蜜蜂蜇了一下的感觉。

    然而这一刻，她想到的却是另一名王子，那个和她同龄的王子，和那位高等精灵的王子完全不同，他有着少年人特有的血性和冲动，也有着圣骑士的高贵和善良，可就是那种不完美和青涩，却让她有一种更真实的感觉。

    阿尔萨斯！

    一想到这个名字，吉安娜的心思便再也无法安静，她长呼一口气，将纷乱的思绪抛在脑后，勉强道：“我和凯尔萨斯殿下确实有过几面之缘，如果麦格娜你对他的剑感兴趣的话，我倒是可以试试帮你借来看看。”

    麦格娜点了点头，目光幽幽：“那就麻烦了，如果真能借到这柄剑，也许能够彻底解决我的一个心腹大患！”

    两军阵前，泰兰德也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之中醒悟过来。

    此刻，她见联盟和部落的援军来到，而恶魔大军则因为阿克蒙德之颅的压制无法作战，立刻振臂高呼：“联盟的战士们，来我这里集合，消灭这些肮脏的恶魔！”

    “为了艾露恩，为了联盟！”

    “为了国王，为了荣耀，为了联盟！”

    “为了卡兹莫丹！”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“lok’tar ogar，鲜血与荣耀！”

    “为了部落！”

    “塔兹丁苟！”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联盟和部落在这一瞬间达成默契，牛头人战士将巨大的图腾柱挥舞得虎虎生风，在他们身后，雷象骑士和狼骑兵同样蓄势待发，弩车装填完毕，狮鹫飞上高空，等到各自的领袖一声令下之后，便一拥而上，向着恶魔大军冲锋而去。

    然而就在此刻，却见恶魔大军之中那名血衣身影再一次骑上了奥，飘飘然飞走了。

    飞、走、了！

    歼星舰上，伊利丹在看到泰兰德的那一刻，就已经屁颠颠离去。

    “舔狗，舔到最后一无所有！”

    看着他远去的身影，玛维并没有追去，而是说出了一句玩家们最近常说的话。

    一万年的舔狗都做不够，说你一句舔狗不冤枉你吧！

    她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，却连自己都没察觉到此刻自己的话语中，有些酸酸的味道。

    “你接下来有何打算？”身后响起东方昶的声音。

    玛维摇了摇头：“不知道，没想过，再说吧！”

    守望者已经不在，和伊利丹之间的恩怨，也已经有了解决的希望。

    但此刻她却没感到丝毫大仇得报的快感，反而空茫茫的，空落落的，仿佛人生失去了意义。

    “你有什么建议？”

    她看得出东方昶不怀好意，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。

    东方昶点了点头，道：“星辰学府即将落成，我想请你去做守望者学院的院长，训练他们成为守望者！”

    不等她开口，东方昶又道：“你也看到了，这个世界并不安全，恶魔、虚空...还有无数隐藏在暗处的邪恶存在，无时不刻不在威胁着这个世界，即便强如泰坦，也难幸免！我们需要更多的力量，来应对接下来的危机。”

    玛维挑眉：“你既然知道这一点，为何还在此刻抽身离去，帮联盟和部落击败军团，以此作为敲门砖去交好他们，岂不是比区区几个守望者要有用的多？”

    东方昶脸色一冷：“我的人在流血牺牲的时候，他们在一旁看戏，这种纸糊的盟约，我要它干嘛？几个守望者也许无力改变什么，但却是属于我自己的力量。”

    玛维笑了笑，没有指责他什么。

    这话乍听似乎有些不顾大局，不仗义，但真的做起来为什么就这么令人舒坦呢。

    “行吧，我答应你了，不过你那座学府里，我后续可能也会塞一些学生进来，不一定是让他们成为守望者，先和你打个招呼！”

    东方昶点了点头，这个面子得给。

    当然，有心怀不轨的人，他也会把关。

    第一名特聘教授的事情落实之后，东方昶对未来也多了一份期待，但当他看向躺在歼星舰上的一排排尸体时，眼中又不禁染上一丝悲怆。

    “卡波妮娅，通知卢斯克收兵，带我们的英雄，回家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