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翟思铭把翟鹏扶到了担架上,跟着医生去了抢救室。翟思洛却没跟去,而是站在原地,看着轮椅上的叶织。 叶织刚刚说完那番话,整个人的力气好像耗尽了般,脸带泪痕,双目无神的盯着地板上的大理石花纹。其中一个警察怕他出什么事,不放心的推了推他的肩膀。 叶织缓缓抬起头,脸色苍白如纸,一双空洞而死寂的眼睛看着对方。 那警察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,纵使他办过无数案子,见过无数犯人绝望的眼神,也被叶织的眼神给吓得不轻。 “不止你一个人是受害者。” 翟思洛站在一旁,忽然开口。 “别把你自己说得多么可怜,多么悲惨,好像你做出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的一样。翟家待你不薄,你本来可以忘掉仇恨,开始新的生活。可你自己非要陷在仇恨的烂泥里,还妄想着把别人也拉下去。你本质就是个自私而虚荣的人,跟你妈没什么区别。” “别提我妈!”叶织胸膛急促起伏,手指用力得青筋突出。 “你自己都能骂,别人倒是骂不了?”翟思洛冷笑了声,双手环胸,面无表情的看着他。 “我不会像你这么愚蠢,也不会浪费时间去恨一个烂人。我会好好活着,跟我爱的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,而你,这辈子都只能待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。” “好走不送。” 留下这四个字,翟思洛大步离开了长廊。 一个月后,这桩震惊全网的车祸肇事案开庭,叶织的故意杀人罪成立,被法院判了无期徒刑,且终身不得减刑。 翟鹏并没有听到这个消息,他在庭审结果出来的前一晚,便因为急性脑梗发作,抢救无效去世了。 他病房的床头柜里留了许多信,都是写给翟思洛的,字里行间满是遗憾和悔恨,恳求翟思洛原谅他,不要再记恨他。 翟思铭去收拾翟鹏的遗物时发现了那些信,他摇了摇头,面色凝重地把那些信收起来,交给了翟思洛。 叶织的庭审结果出来后,翟思洛在阳台上放了个火盆,把那些信一封封拆开看完,接着全部扔进去烧了。 失去的已经失去,无论有多少遗憾,都已经无法弥补了。 翟鹏的后事处理完,翟思洛便回了剧组继续电影的拍摄。 沈卓礼不放心他,干脆改成了线上办公,跟他一起去了N市,每天都在片场陪着他。 “思洛哥,沈先生对你也太好了吧,今天又来接你下班啊。” 看到沈卓礼的黑色宾利准时停在树下,顾宇感叹的同时也格外羡慕。 “我每天都不用吃饭,光是吃你们俩的狗粮就吃饱了。” 翟思洛笑了笑,“你自己倒是努力一把,让我也吃一回你的狗粮啊。” 顾宇叹了口气,神色惆怅,“唉,别说了,我哥就是个木头脑袋,根本不开窍的那种。” “精诚所至,金石为开。只要不放弃,总有希望的。” “那就借你吉言了。” 翟思洛朝身后挥了挥手,脸上带着笑容,上了黑色宾利。 刚坐下,就被俊美的男人抱到了怀里,不放心的四处检查。 “我听说你们今天拍武戏了,你没受什么伤吧?” “没有,几个武术指导都很小心,生怕把我磕着碰着。” 翟思洛打了个哈欠,习惯性的靠在沈卓礼身上。 “就是有点困,这几天背台词背得我头昏脑胀的。” 他耽误了剧组一个月的拍摄,复工后便拼命的加班加点,本来他作为主角台词就多,难度又高,这几天光是背台词就让他头痛不已。 “要不我跟徐导说一声,让他不要这么急,把进度放慢点?”沈卓礼神情担忧。 翟思洛连忙摇头,“那可不行,本来就耽误够久了,投资方会有意见的,工作人员也不容易。我现在还撑得住,等我实在撑不住了,我会跟你说的。” “嗯,总之尽力就好,不要太为难自己,身体才是最重要的。” “知道了。” 翟思洛摸到他的脸颊,在他嘴角亲了亲,这才放心的靠在他肩上,闭上眼睛。 最后一个月在影视城的拍摄,翟思洛的生活过得忙碌而充实,但对于沈卓礼来说,日子却没那么好过,他面上不显山露水,心态却是如履薄冰,始终担心翟思洛又出什么意外。 不管他起多早,沈卓礼总是提前起床,准备好早餐,叫他一起吃,再把他送到片场,自己再折返回住的地方处理公务。 有一晚翟思洛拍夜戏,沈卓礼回了宛城开一个紧急会议,散会的时候想给翟思洛打电话,却一直打不通,他急得脸都白了,最后问了保镖才知道青年在山林里拍夜戏,手机信号不好,根本没接到他的电话。 沈卓礼顾不上休息,直接星夜从宛城又赶回了小镇。推开卧室房门,看到翟思洛躺在床上安稳的睡觉时,他心头一时柔软得不可思议,紧紧抱住了他。 翟思洛睡得迷迷糊糊的,隐约感觉身上被什么温热的东西压着,他还以为是鬼压床,一个机灵从床上弹起来,直到闻到沈卓礼身上熟悉的淡雅香味,才意识到是男人回来了。 他摸到床头的台灯打开,看着沈卓礼风尘仆仆,连外套都没脱的样子,一时心疼又无奈。 “不是说好了明天再回来吗?你那么累,为什么不在宛城休息一晚?”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