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趣阁 - 历史小说 - 病娇师弟求放过[穿书]在线阅读 - 第106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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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竹溪云隔着远远的距离,沉默地望着她,忽然道:“是,我也欠你一条命。当初我来历练,差一点粉身碎骨,是你用你的金丹救了我……”

    竹溪云说到这里,记忆又刺痛了他,他擦了擦眼泪。

    曾经啊,他的阿珂,用她自己的内丹保住了他的命,所以他后来,才对她百依百顺,任她践踏也毫无怨言……

    竹溪云道:“你想我怎样还你?”

    星珂脸上的表情有一些狰狞:“把你的心掏出来半颗!给敖泷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星珂急道:“快点!把你的心掏出来!又没有让你掏出全部,你掏出来半颗,给敖泷!你们都是单一土系,现在就你的心能拿出来试试!敖泷的心,已经坏了……快点,快点把你的心掏出来啊,快啊!敖泷都失去意识了,快啊!”

    星珂伸着手,瞪大了眼睛,像是一个要债的地主。

    竹溪云苦笑一声,望了她一瞬,接着,右手成爪,朝自己的胸膛抓去。

    第64章 崩坏·三六

    “竹前辈!”

    朔雪睁大了眼睛, 而洛河已经惊呼出声。

    程欣的瞳孔倏然缩起,她忍不住踏前一步,却被韩九渊拉住了手腕。

    “这些事情已经发生过了, 只不过是回忆之境, 你能改变虚无的幻境,改变不了已经发生过的历史,而且, 你就算是改变了此刻的环境,这里封印的记忆也只是无休轮转而已……等记忆到了尽头,还会倒回去重新轮转。别做无用功。”

    韩九渊声音很轻。

    就在韩九渊说话的间隙。

    程欣清晰地看见竹溪云将右手生生地插进了心窝。

    他身形剧烈地一震, 后退两步, 却强撑着站直身体,他的脸色从苍白, 变成了青黑。

    竹溪云喘着气, 泪水和胸膛溅出的血花相融, 这副凄惨的景象竟也让星珂呆在原地, 一动也忘了动。

    竹溪云低下头, 望着在手心跳动的心脏, 它包裹着一层热气,是那样鲜活。

    他忽然自嘲地笑了, 仿佛大梦初醒, 他伸出手,硬生生将手心的那颗心掰成了两半。

    那颗心顿时鲜血淋漓,支离破碎。

    星珂的眼神里忽然间涌出惊恐之色。

    她似乎不能置信:“你, 你真的……你怎么敢,你怎么敢……我说的是气话……”

    竹溪云一边抬起沉重的脚步朝星珂走去,一边轻声说道:“这是我的心, 它曾为你而活,恐怕也要为你而死了。但你不必皱眉,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。”

    竹溪云再也掩不住痛苦的神色,他忽然泣不成声,他仓皇狼狈地将剩下的半颗心安进了胸膛,可是,那半颗心只能无力地跃动,他的心大片大片的空缺让他将要窒息,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生理的痛,还是心理的痛,撕心裂肺地……

    眼看着竹溪云捧着半颗心,虔诚地、蹒跚地到了星珂的面前,星珂却紧紧地抱住敖泷往后挪了一步。

    竹溪云看着那半颗失去载体的心渐渐停止了跳动,渐渐地失去鲜红,渐渐变黑,他望着星珂,哀哀地道:“阿珂,我不欠你了……”

    星珂睚眦欲裂,像是一个被逼到急处、走投无路的悍匪,身后撞到了白玉柱子,退无可退,她便停了,反手一把夺过竹溪云手里的半颗心,赌气似的咬牙道:“很好,很好!”

    她看叶不看竹溪云,抬手就运起法力,想要将这半颗心,替换掉敖泷已经腐坏的那颗。

    可是却遭到了敖泷的排斥,敖泷此时身在星珂怀里,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微弱地掀开了眼帘,他第一次认真地看了竹溪云一眼。

    敖泷叹了口气,他抵抗着那半颗心,望着竹溪云的眸子里有辉光闪过,他平静地道:“阿珂,还给他吧……”

    “什么?!”

    “还给……他吧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!我不!”

    星珂倾尽全力想要给他换上,可惜即便是敖泷奄奄一息,他排斥着,星珂也无能为力。

    星珂只能看着敖泷在他怀里渐渐地失去呼吸,渐渐地耗尽了生命。

    就在敖泷彻底死去的那一瞬间,星珂的眼睛一瞬间彤红,她长啸一声,满天满地的赤焰倒转飞腾。

    差一点伤到了程欣众人,还好众人防御快。

    可是竹溪云就没有那么好运,他根本就没有力气去抵挡那些在空气里流窜的岩浆,几滴岩浆顿时把他裸露在外的皮肤烫出了烧焦般的味道。

    星珂抱着敖泷的尸体,她缓缓地抬起头,直视着眼前摇摇欲坠的竹溪云,她凄厉地冲着他道:“竹溪云!都是你害了他!你早点把你的心掏出来!敖泷就不会死了!你不情不愿,所以他宁愿死都不接受!都是你!”

    竹溪云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,他抬起脸,脸上已经没有了泪水,想是尽了。

    他的话语,也没有了任何语调,他活着,仿佛也已经死去了,他点了点头:“嗯,怪我。”

    眼看着竹溪云踉跄着转身要走。

    星珂又大声叫住他:“你站住!”

    竹溪云脚步顿了顿,可终究是再也没有转身,他走的虽然狼狈,可是这一次,却仿佛不打算回头了。

    身后星珂的眼睛里忽然间满是惶恐。

    就好像是养了一条狗,这条狗从来都对自己百依百顺,即便是自己用手打它,用脚踢它,它夹着尾巴到处乱躲,可是只要自己叫上那么一声,这条狗就又会摇着尾巴,屁颠屁颠地过来任她发泄,亦或是,任她心血来潮时偶然垂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