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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石洞外面看着平平无奇,里面则别有一番天地,两扇石门沉重的开合声落下, 阻隔了刺骨的寒风。 顾宜宁刚走进去时还没觉得不对劲,石廊越深, 脚下的绒毯就越松软,途径时两侧石壁上悬着的玉灯和夜明珠数不胜数。 她屈起指敲了敲玉壁, 又把珠子从承台上拿下来掂了掂重量, 惊叹道:“想不到殿下居然藏了这么多私房钱。” 陆旌步伐跟着慢下来。 小姑娘自幼娇生惯养, 做什么都极其讲究, 当初怕她嫌弃这石洞清素荒败,命人重金翻修了一遍,确保内里的装横能入得了她的眼。 没嫌弃是没嫌弃,反倒还稀罕上了。 陆旌还是头回见她这般财迷, 东摸摸西碰碰,好奇地不得了。 他还没说话,就听小姑娘一个人嘀嘀咕咕道:“这么多私房钱,都够养一整条街的小美人了。” 陆旌敲了下她额头,“又瞎说什么?” 顾宜宁识趣地闭上嘴。 陆旌缓道:“不是私房钱,账上都有,自己不认真看,又在我这里耍赖?” 原以为这就是极限了,小姑娘总能让人出乎意料地更没皮没脸,偏又一脸坦坦荡荡,“账上有?那便是我的钱了,你居然用我的钱去养别的女人?” 说完后,她还没什么底气地强调:“虽然那些钱里面有一半多都是你们陆家的,但你的就是我的,所以,都是我的。” 养别的女人? 陆旌险些气笑。 他家小姑娘伶牙俐齿,天天往他头上安些莫须有的罪名,半点不心虚。 他把人带进怀里,将白日里的威仪褪去,稍显温情道,“养你一个就够费心神了。” 顾宜宁矜傲地哦了声,“幸亏我不好糊弄,要不然……岂不是给了你红杏出墙的机会?” 顶着一团乱糟糟发髻的小姑娘说起话来一本正经,何其可爱。 陆旌忍不住地揉了揉她的头,揉地更乱了些。 曲径通向深处,迎入眼帘的是一座华美的内殿,顾宜宁最先注意到殿中央白雾缭绕的温池,仔细闻了下,鼻尖似乎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草药味。 她上了两层台阶,跪在温池旁边,低头看向自己映在水光中的容貌。 顾宜宁满脸欢喜地过去,看见倒影的那一刻,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,差点没认出来眼前疯疯癫癫的姑娘是谁。 她捂了捂头发,看起来有些震惊,颤着声问:“陆旌,这就是你梳好的发髻?” 陆旌表现地颇为漠然,只是背后的手掌微拢了些,他淡声道,“在马背上颠簸一路,是有些松散。” 顾宜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,“是路上颠簸导致的吗?” “是。” 他说地笃定,小姑娘将信将疑地被推进了温泉中。 顾宜宁脚尖试探着触了下水温,刚刚好,不一会儿就将全身浸了进去。 她浑身上下只着一身薄透的轻纱,被水打湿,显露出玲珑身段,隐约可窥见其里。 胸前的风光,比刚入府时更丰盈了些。 此时仰着头看他,水眸清润,眼睫弧度微弯,似盛着一捧春色,不断漾出勾人的涟漪,纯中带媚,比出水芙蓉更加艳绝惊众。 陆旌喉结一滚,沉声道:“药浴可让风寒好地更快些,在里面待上两刻钟。” 顾宜宁被水波包裹着全身,舒服极了,哪还记得和对方算乱绑发髻的账,敷衍地点了点头,叹道:“好暖和。” 陆旌笑了笑,绕过地砖上的奇珍异草,抬步走向上首的位子,随意翻看桌案上的古籍。 他靠着椅背,翻书的时候好像又成了众人眼中至高无上的摄政王,周身带着一层薄戾,轻易靠近不得。 但旁边放着的一盒点心实在有些突兀。 内殿除了他们再没其他的人,没有人知道,此时桌上的古籍根本是反着放的。 陆旌到现在也没有发现,又翻了一页,手指不时地叩一下桌边。 他听着那些被恣意撩起的水声,强忍着不掀起眼皮,成亲了还这般隐忍,确实有些难捱。 不一会儿,那声软软的声音传来,带着点不好意思,“陆旌,我饿了,这里有吃的吗?” 陆旌拿起旁边的点心盒子,心道,更折磨人的来了。 顾宜宁双手搭在池边,捧脸看着男人单膝抵地,坐在了她面前的池畔上。 这位不近人情的摄政王被她指使地十分习惯,她才刚说一句话,就什么都备好了。 顾宜宁看着递过来的梨花糕,一口一口咬完。 她不用动手,食下两块糕点后,已经饱腹。 陆旌为了能美色当前不受其扰,一时没控好脸色,显得过于冷漠了。 顾宜宁用湿答答的手扯了下他衣袖,“我让你喂食,你不高兴了吗?你以前不这样。” 他紧绷着的唇角微松,耐心道,“没有不高兴。” “那脸色怎么这么难看?病了?” 陆旌顺势道:“有些头疼。” 顾宜宁紧张地问,“是因为我而染上了风寒吗?” “除了头疼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?” “要不要也进来泡一泡这药浴?” 小姑娘软声轻语,说话极多却并不烦人,听着耳边热切的关照,陆旌受用极了,唇角勾出一抹淡笑,只是多少含了些可惜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