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詹氏一震。 “她们居然说,藏进了静庄院,您说荒唐不荒唐?” 詹氏稳住心神,语调严肃起来,“这种话也敢乱说,当真是没有规矩,你放心,二伯母定会为你处理地妥妥贴贴。” “二伯母,那……静庄院还搜不搜啊?” “胡闹,你还真信那些丫鬟们说的话?”詹氏还想再说。 顾宜宁浅笑着打断她,“二伯母,搜与不搜,已经由不得您了。” 顾新雪直起身,“顾宜宁,你什么意思,难不成真怀疑静庄院不是?我母亲为这个家操劳十几年,你当真就一点感恩也不懂,竟当众给我们二房难堪,我到要去三叔面前讨个公道……” “三姐姐,不是我执意要搜,而是官府的意思,他们讲究证据。” 顾宜宁轻飘飘说完话以后,母女两人突然愣住,似是没想到还有这种趋势发展。 顾宜宁轻声解释:“此事涉及的贵重物品太多,我是个不经事的,又不想为二伯母平添忧愁,想来想去,还是报官最为妥帖。” 府衙的人推门而入。 顾新雪颤着手指指向她,“顾宜宁,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!我父亲可是你二伯父!怪不得祖母不喜欢你,怪不得!” 顾宜宁绕过衙役,回头冷声道:我本就行事娇纵,十几年来都是如此,三姐姐今日才知晓吗? 第7章 棠梨院内,春桃爱惜地将一件件生辰礼都擦拭干净,“珍珠璎珞,茉莉小簪……小姐,都齐全了,一件不少。没想到这三小姐,竟派人偷走了这么多贵重物品,她究竟哪来的胆子?” “我以前同她交好,这院里又都是她的人,她自然有大把的机会。”顾宜宁拄着头,翻起一页书,“现在外面怎么样了?” 春桃低头道:“三小姐被官府带走,二夫人一直在哭哭啼啼说小姐叫她寒了心。老夫人气得直接病倒,相爷从宫中找了太医来看,府中现在是一团乱。小姐还是莫要出去了。” 顾宜宁报官抓了自家姐姐这件事,乃是世家第一例。 不光府内一团乱麻,京城里也传得沸沸扬扬。她的名声再次一落千丈。 春桃道:“小姐,咱们这次,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啊?” “不过分,让父亲先感受一下二房的真面目也是极好的。”她声音里带着淡淡的遗憾,“可惜只让顾新雪一人将罪责担下了,詹氏倒是撇的干干净净。” “奴婢也替小姐觉得寒心,您说老夫人对大房二房的子女都是慈祥和蔼的,对二公子虽不亲近但也公正,什么都不会少他一份,唯独对小姐您一直存有偏见,可真是奇了怪了。” 顾宜宁手持团扇,目光低沉,白氏本就不是父亲的亲生母亲,也不是她和顾承安的亲祖母,印象中,可是帮二房做了许多危害父亲的事情。 父亲自始至终都以为那是他的生母,虽对白氏偏心大哥二哥的行为有所不满,但也是个愚孝的,对白氏很是敬重。 顾宜宁能知道这些,也是前世在父亲的葬礼上听顾家旁支一位老祖长说的。 她亲祖母是个婉约的江南女子,因家族联姻嫁与祖父,奈何祖父成亲前就与宠妾白氏诞下了两子一女,祖母生下父亲后突遭意外身亡,祖父便趁机将白氏抬为正妻。 因家中先前从商的缘故,极其看重卦象,顾汉平出生时,有大吉之兆,是以顾家上下都对白氏盯得紧紧的,生怕这后母迫害幼童。 几十年过去,知晓这件事的人已经不多,而顾汉平确实也官运亨通,白氏自己两个儿子却平平无奇,她心中压的那口恶气,至今没吐出来。 她心肠那般狭隘,二房做的事也没少插手,一有机会,定会将父亲置之于死地的。 顾宜宁只觉这个家处处充满了阴险,她今日做到这种地步,也算是稍稍将二房虚伪的面目扯出来了几分。 就看父亲信还是不信了。 半日之后,桑青院派人过来传话,那大丫鬟趾高气昂地瞪了眼顾宜宁,“老夫人和相爷请五小姐过去一趟。” 春桃紧张极了,“小姐,老夫人和相爷不会处罚您吧?” 顾宜宁一脸淡然:“处罚了才好。” 主仆两人穿过花厅暖帐,隔着老远都能听见詹氏的啼哭声。 顾宜宁直皱眉:“她哭了有一下午了么?竟还没哭够,哪里来的这么多眼泪。” 春桃还是怂兮兮的,“小姐,您小声说话,别让相爷听见了。” 刚走进门槛,就有诸多目光看过来,顾宜宁面不改色,缓步走到主位前,微微颔首:“祖母,父亲,不知将宜宁叫来,是有何事要吩咐?” 白氏紧闭着眼,身后有个力气大的嬷嬷在为她按揉头部穴位,她不说话,静等着看顾汉平如何训斥他的宝贝女儿。 顾汉平干咳了两声,才道:“宜宁,你可知你今日都做了什么事?” 顾宜宁毫不慌张,甚至从容地有些过分,“寻找遗失的首饰就该报官,寻常百姓丢了东西也会这样做,父亲为何语气如此严厉?” “你这样做将我顾家的颜面置于何地?那是你三姐姐,她名声毁了以后可怎么办?”顾汉平一直认为家和万事兴,这么多年也很感激二房的付出,女儿这件事做的,确实过火。 顾宜宁垂眸,“我开始时只是想捉些小贼,没想到最后查到了三姐姐头上,若三姐姐清清白白,又怎会发生今天的事?父亲不怪做错事的三姐姐,却反怪女儿报官?”